林清歌盯着终端屏幕,那行“权限不足”的提示反复跳动。她把芯片从接口拔出来,放在控制台边缘。手指无意识地扫过桌角,碰到一只空咖啡杯。
这是江离上次来时留下的。杯子边缘有轻微磨损,底部一圈褐色的渍痕,在灯光下泛着暗哑的光。她拿起来看了看,没多想,只是习惯性地握在手里。每当思路卡住的时候,她总会碰一碰这东西。像是某种提醒,告诉她还有人一直在看着她往前走。
可这一次,杯子底的痕迹忽然亮了一下。
她愣住,低头再看。那圈咖啡渍的纹路开始微微发烫,像被什么激活了。她把杯子翻过来,指尖顺着那道弧线滑过去,突然发现它的走向和饕餮戒上的纹路完全一样。
她立刻摘下右耳的音符耳钉,贴到杯壁上。金属轻轻震动,像是回应某种频率。几秒后,空中浮现出一段模糊的画面。
画面里是实验室的走廊,冷白的墙,老旧的监控摄像头。时间戳显示:1999年4月3日。
一个女人站在门口,穿着浅灰衬衫,头发扎得一丝不苟。她抬手推了推酒红色镜框眼镜,转身面对镜头。那是年轻时的林素秋。
林清歌屏住呼吸。
母亲开口说话,声音清晰:“我同意成为实验体07号。但有一个条件——我的女儿必须永远保有自由创作的能力。”
文件在她手中展开,签字栏上写着她的名字。她签下最后一笔,抬头直视镜头,眼神平静却坚定。
“如果你们改变这个协议,我就毁掉所有数据接口。”
画面到这里中断了一瞬,又重新连接。另一段录音响起,是陌生男声:“林素秋不是被动接入系统的实验体。她是主动申请的志愿者。代号‘守门人’。她用自己的神经回路重构了九歌初代防火墙,并设定了唯一例外条款:林清歌不受任何创作干预机制约束。”
林清歌的手指猛地收紧,杯子差点滑落。她稳住手腕,喉咙发干。
她一直以为母亲是受害者。是被强行拉进实验室,被迫接受改造,最后为了保护她才牺牲的。她所有的愤怒、挣扎、反抗,都是建立在这个认知上的。
可现在,真相完全不同。
母亲不是被困住的人。她是第一个闯进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