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是求生,是在布局。
画面再次闪动,出现一段新的影像。林素秋坐在病床边,抱着年幼的林清歌,轻声哼着《星海幻想曲》。那时她已经知道自己活不久了,但她没有哭,也没有慌张。她只是认真地教女儿弹琴,一遍遍重复:“这个音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?如果是,那就记住它。”
林清歌的眼眶热了。
她想起重生那天,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写歌。那时候她以为是系统给了她能力,后来觉得是天赋觉醒。可现在她明白了——那是母亲早就种下的种子。不是技术,不是程序,是信任。
她允许她犯错,允许她写出没人懂的旋律,允许她在深夜改稿到崩溃也不说一句“别写了”。
因为她知道,真正的创作不能被规定节奏,不能被设定主题,更不能被任何人定义价值。
而她用十年时间,把自己变成一道屏障,挡在女儿和控制之间。
林清歌慢慢坐下,把杯子放在膝盖上。她的手指还在抖,但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。
周砚秋画骷髅,是因为他看到父亲死在实验室。
程雪撕指甲,是因为她记得自己是从培养舱里被抱出来的。
陆深把代码当诗写,是因为他妹妹的声音被系统锁住了。
她们都在逃。
可母亲不一样。她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正面迎上去。
她签了字,进了门,成了他们口中“最成功的实验体”,然后悄悄改写了规则。
林清歌摸了摸耳钉,又看向控制台上的芯片。原来每个人都在等她走到这一刻。江离留下这杯咖啡,不是偶然。他是知道她会回来,知道她会在追查父亲之前,先撞上母亲的真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