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砚秋抬起虚化的手,指向她右耳。“把耳钉扔进去。不是随便扔,要对着三个节点同时投射。它会自动分裂。”
“凭什么信你?”
话一出口,空气凝了一下。
周砚秋的影像晃了晃,像信号不良的投影。过了两秒,他开口:“因为你母亲最后一次见我,说的是同一句话。‘我不信你,但我知道你会为她做到最后一步。’”
林清歌呼吸顿住。
他说的“她”,指的是程雪的母亲。也是他自己亲眼看着在实验室烧死的女人。
她不再犹豫。
手指勾住耳钉边缘,用力一扯。
疼得眼前发黑。血顺着耳垂滑下来,滴在卫衣领口。但她顾不上擦,握紧金属钉,瞄准三个光圈中心的位置,猛地掷出。
耳钉飞出去的瞬间,忽然炸开三道光束。
一道冲向高空的红色光圈,一道扎进中间的白色,最后一道沉入底部蓝光。每一道命中目标时,都响起一个单独的音符——低音、中音、高音,依次排列。
然后,静默一秒。
下一刻,三种声音同时响起。
一个是老旧录音机里传出的女声哼唱,断断续续,却温柔坚定;
一个是八音盒开启时那种冰冷又熟悉的机械音,带着鸢尾花干枯的气息;
最后一个,是纯粹的电子流,像代码在神经末梢奔跑,快得抓不住,却又无比清晰。
林清歌听出来了。
这是她记忆里的三段旋律——母亲的《星海幻想曲》片段,程雪随身携带八音盒的原调,还有陆深用神经接口传输和声时的底噪频率。
三种声音本不该融合。它们来自不同时间、不同载体、甚至不同维度。可此刻,它们以耳钉为轴心,缠绕在一起,形成一段从未存在过的和弦。
金色锁链剧烈震颤。
那些原本缓慢延伸的金线疯狂收缩,像被无形的手拉紧。裂缝边缘的扭曲空间开始闭合,光柱被压缩成一条细线,最终完全嵌进锁链中央的一个圆环里。
整个观测站安静了几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