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妈妈走的那天没有下雨》
每一首都标注了精确的时间戳和存储路径。最离谱的是,部分音频带有清晰的哼唱人声——是她本人的声音。
“这些不是备份。”陆深声音沉下去,“是实时同步。有人一直在复制她的创作过程,甚至包括那些只写了一半的草稿。”
陈薇薇站在播放器前,手指按在暂停键上,却迟迟没按下。她忽然开口:“这首《十七岁雨季》,我小时候听过。”
林清歌转头看她。
“我妈总在睡前哼一段。”陈薇薇声音有点抖,“她说是我爸写的,纪念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。可现在……原作者是你?”
没人说话。
空气像被抽走了声音,只剩下背景里循环播放的旋律。一首接一首,都是她以为只属于自己记忆里的歌。
陆深拔下数据线,芯片封入防护壳。“我们得查源头。这些文件不只是被上传,它们被分类、归档、标记优先级。这不是随机行为,是长期监控。”
林清歌走到播放列表前,手指划过屏幕。
突然,她在最后一栏停住。
那里没有标题,只有一个编号:【Draft_000】,时长:4分32秒。点击播放,出来的是一段无声录音,只有极细微的呼吸声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响。
但她认得这个节奏。
那是她第三次通宵改稿的那个夜晚。窗外下着雨,母亲还在医院躺着。她一边哭一边写,写了撕,撕了再写。那段录音,她以为早就删了。
“为什么连这个都有?”她低声问。
陆深盯着波形图:“不只是有。你看这里——”他放大音频末尾,“在录音结束前0.8秒,有个微弱信号插入,持续不到一秒。我刚刚逆向解析出来了,那是一段加密指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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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内容是什么?”
“目标:林清歌。任务状态:重启中。等待唤醒信号。”
房间一下子冷了下来。
陈薇薇后退一步,撞到椅子,发出刺耳摩擦声。她低头看着自己紧握的八音盒,盒盖半开,蓝玫瑰标本还在,但花瓣边缘已经开始卷曲发黄。
“所以……我们到底是谁?”她抬头,声音发颤,“我一直以为我是偷了你的作品。可如果这些东西早就被人拿走了,那我抄的,是不是也只是别人放出来的饵?”
林清歌没回答。
她看着满屏滚动的手稿影像,脑子里一片空。那些曾让她骄傲的灵感,那些以为源自痛苦的真实表达,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被预设好了?她写的每一个字,是不是都只是在复刻某个早已写好的剧本?
陆深站起身,走到她旁边:“系统崩溃前就在收集你的一切。不只是作品,还有情绪波动、写作习惯、修改频率。它把你拆解成数据,然后……再造。”
“再造给谁看?”陈薇薇忽然笑了一声,眼眶红了,“给诗音?还是给那个躲在背后的人?”
林清歌抬起右手,贴在右耳位置。那里已经没有耳钉,只剩一道浅疤。她想起顾怀舟的话:“它只想知道——你还愿不愿意写下去。”
可如果“写”本身就是一个圈套呢?
她转身走向主控台,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方。
陆深抓住她手腕:“别。”
“为什么?”她问。
“因为就算这一切是假的,你按下删除的这一刻,是真实的。”他说,“你愤怒,你怀疑,你想毁掉它。这些情绪,系统算不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