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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晓聪躺在床上,背对着她,用被子蒙住头,闷闷地说:“我不饿。”
“傻孩子,” 王婶坐在床边,轻轻抚摸他的头发,那双手布满老茧,却那么温柔,“你王伯白天去镇上卖山货,特意给你买了块糖。”
李晓聪的身体微微一颤,想起白天在学校遭受的冷眼,鼻子突然发酸,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,浸湿了枕头。
第二天清晨,天还没完全亮,李晓聪就早早来到教室。教室里一片漆黑,只有窗外微弱的晨光透进来。他开始打扫卫生,踮起脚尖擦黑板时,粉笔灰簌簌落在头发上,钻进脖子里,痒得他直想打喷嚏。同学们陆续走进教室,看着他忙碌的身影,窃窃私语。“装模作样”“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”…… 这些话像一根根刺,扎进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里,让他的动作变得有些僵硬。
体育课上,老师组织接力赛。跑道上,同学们你追我赶,加油声震耳欲聋。轮到李晓聪时,他接过接力棒拼命奔跑,风在耳边呼啸,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。可就在快到终点时,他听到身后传来:“别跑太快,摔死了可别怪我们!” 这句话让他脚步一乱,重重摔倒在地。膝盖擦破了皮,鲜血渗出来,钻心的疼痛让他差点叫出声。他坐在地上,看着同学们从身边跑过,没有人停下来扶他,那一刻,他突然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毫无意义,就像一场笑话。
放学后,李晓聪又来到了村口的老槐树。树皮上 “李晓聪到此一游” 的字迹已经模糊,不知被谁用红漆画了个大大的叉,那红色那么刺眼,仿佛在宣告他的失败。他靠在树干上,掏出偷偷藏起来的香烟。火苗燃起的瞬间,疤脸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“哟,好学生也抽烟?跟我们走吧,带你去见世面。” 李晓聪望着远处王家小院升起的炊烟,那袅袅炊烟,带着家的温暖,却似乎离他越来越远。他沉默片刻,把香烟狠狠扔在地上,用脚碾灭,咬着牙说:“走!” 那声音里,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绝。
夜幕降临,月光洒在大地上,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纱。李晓聪跟着黄毛团伙潜入邻村的瓜田。西瓜藤在风中轻轻摇曳,一个个西瓜静静地躺在地上,像是在等待着什么。他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抖,心里有些害怕,又有些不甘。最终,他还是割开了第一个西瓜,汁水溅在脸上,冰冰凉凉的,就像他此刻逐渐冷却的心。远处传来狗吠声,他突然想起王伯教导他 “做人要本分” 的话语,可随即又冷笑一声:“本分?在他们眼里,我永远都是个坏孩子!” 就在这时,四周突然亮起了手电筒的光,如同白昼,张明远带着村民们围了上来,一场精心设计的 “救赎陷阱” 正式展开,等待李晓聪的,将是比以往更猛烈的风暴,也可能是他人生真正的转折点。
手电筒的光束如利剑般刺破夜色,李晓聪被刺得睁不开眼。张明远拄着老烟袋从人群中缓步走出,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,在黑暗中划出诡异的弧线。“小兔崽子,偷瓜这种腌臜事儿也干得出来?” 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让人发怵的威严,“按村规,得绑去祠堂跪到天亮。”
黄毛团伙瞬间作鸟兽散,疤脸男跑得比兔子还快,转眼就消失在瓜田后的灌木丛里。李晓聪握紧匕首,后背抵着冰凉的西瓜棚支柱,强装镇定:“老东西,少管闲事!” 可他的声音发颤,暴露了内心的慌乱。四周村民手持锄头、扁担围拢过来,月光照在农具的金属部件上,泛着冷森森的光。
突然,王伯佝偻的身影冲进包围圈。老人的蓝布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,手里还攥着给李晓聪买的水果糖。“别伤着孩子!” 他挡在李晓聪身前,对着村民们作揖,“要罚就罚我这把老骨头!” 王婶跟在后面,额头上还沾着赶路时的草屑,哭着拽住李晓聪的衣角:“儿啊,跟娘回家……”
李晓聪的匕首 “当啷” 掉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他看着王伯王婶为自己求情的模样,想起这阵子家中堆积如山的账单,想起他们偷偷抹泪的场景,喉咙像被塞进一团棉花。就在这时,张明远突然一挥手,两个村民抬着个麻袋走上前来,袋口挣扎的动静让人心惊。 “知道这是什么吗?” 张明远掀开麻袋,露出里面瑟瑟发抖的小土狗,正是李晓聪三天前在后山救过的那只瘸腿狗,“有人看见你把它拐来,要卖给狗肉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