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瘦小的新卒嘴唇动了动,没敢出声。
“我知道你们累。”叶天寒往前一步,“我也累。可敌人不会等你睡醒再打。他们今晚就能摸到咱们墙根下,放火烧门,拿斧子劈你们的脑袋。”
有人咽了口唾沫。
“从现在起,每天加训两个时辰。”他抬手一指远处的障墙,“箭阵、夜巡、盾墙,全练。赢的照样吃肉,输的——战场上垫底。”
没人动。
“想逃的,现在走。”他语气平淡,“出了营门往西三里有条小道,通边镇。走吧,没人拦你。”
还是没人动。
过了几秒,有个老兵低声嘀咕:“伙夫出身的火长,真能扛住蛮子?”
叶天寒听见了,没理他,只拔出插在地上的裂口刀,一刀扎进脚边的木桩。
“我不管你们以前是谁。”他看着全场,“现在开始,你们是我的兵。我不许你们死,除非我先倒下。”
他抽出刀,转身走向兵器库。
“陈虎!”他喊了一声。
远处一个满脸刀疤的汉子应声跑来:“在!”
“带人清点兵器,缺的补,坏的修。箭枝每人都要满五十支,不够的去后营领。”叶天寒一边走一边说,“火油抬两桶上烽火台,夜里要点起来照视野。塌了那段西墙,今晚必须堵上。”
“明白!”陈虎咧嘴一笑,“我就说该修了,前两天下雨还漏呢。”
“别笑。”叶天寒停下脚步,“这次不是练了。是真打。”
陈虎脸上的笑收住了。
天快黑时,叶天寒沿着夯土墙走了一圈。每一道箭垛他都伸手摸过,看有没有松动。墙根下的陷阱坑重新量了深度,撒上浮土遮掩。他在风吼坡方向多留了一会儿,蹲下看了看地面的蹄印痕迹,又抬头望了望山势。
回来时,天已经全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