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长风沉默一会,忽然说:“我知道那块腰牌是怎么到昭武伯手里的。”
叶天寒看他。
“霍天雄那天晚上逃走时,曾在南墙外摔了一跤。当时守夜的是昭武伯安插在军中的巡卫。他们没上报,反而把腰牌收走了。”
叶天寒眯起眼:“所以不是我勾结血河宗,是血河宗被他当枪使?”
“对。”穆长风点头,“他早就知道霍天雄和你交过手,也知道你会抓活口。这块牌子,是他等着你抓人后,再拿出来做文章。”
叶天寒冷笑:“他算准了我会留证据,也算准了朝廷信流言不信事实。”
“现在的问题是,”穆长风说,“他不出手,只放风。说明他还想逼你先动。”
“那就让他再等等。”叶天寒站起身,走到桌前,提笔蘸墨,“你写一封密报。”
“写什么?”
“就说叶某得知弹劾,惊惧万分,已秘密联络江湖旧识,欲寻退路。语气要慌,字迹要像我写的。用老渠道发出去,但别真送到人手里。”
穆长风明白了:“让昭武伯的人截获?”
“对。”叶天寒放下笔,“他以为我在怕,就会放松警惕。等他觉得我能用,想拉我入伙的时候,就是他漏底的时候。”
穆长风笑出声:“你还真敢赌。”
“我不赌。”叶天寒说,“我只是知道,这种人最喜欢别人慌。谁慌,谁就归他管。”
半夜,穆长风走了。叶天寒没睡。
他坐在灯下,断刀横放在膝盖上。火光映在刀面上,一闪一闪。
外面风不大,旗子挂在杆上,一动不动。
他想起白天在校场烧迷药的事。那些新兵站在火堆前,看着黑烟升起来,没人说话。
有个老兵蹲在边上,低声说:“火长,我当了十五年兵,没见过你这样的。”
他问:“哪样?”
“别人被冤,第一件事是骂。你是直接烧了它。”
他当时没回答。
现在他知道了,有些人不怕死,就怕被人当成坏人。
可在这地方,坏人也能活得挺好。好人反而容易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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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,传令兵果然来了。
说是御史台派来的钦差已经入关,明日午时抵达军营,要当众宣读弹劾文书,并查验“物证”。
叶天寒听完,只说了句:“备茶。多加盐。”
手下人一愣:“茶里加盐?”
“北方冷,他们从南边来,喝不惯。”他说,“别让人说我怠慢朝廷命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