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旗官小心翼翼地上前,将紫檀木托盘高举过顶。郑坤亲手掀开那方明黄色的绸缎,露出了下面一个做工极为考究的紫檀木镂空雕花锦盒。他双手将锦盒捧起,步履沉稳地走到永嘉郡王座前,再次跪下,将锦盒高高举起:
“千岁,此乃被盗之御赐紫玉螭龙镇纸,幸不辱命,完璧归赵!请千岁验看!”
一时间,漱玉轩内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锦盒之上。空气仿佛凝固了。阳光照射在紫檀木盒上,反射出幽暗深沉的光泽。
永嘉郡王朱载墲缓缓放下手中的念珠,身体微微前倾。他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,而是目光沉静地注视着那个锦盒,仿佛在审视,又仿佛在回忆那夜此物失窃时的不安与愤怒。片刻后,他才伸出保养得极好的、白皙修长的手,轻轻打开了盒盖。
盒内,明黄色的软缎衬底上,那方“紫玉螭龙镇纸”静静地安卧着。在透过窗棂的柔和光线下,玉石通体散发着莹润内敛的紫色光晕,螭龙雕工栩栩如生,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。
朱载墲的指尖,轻轻拂过冰凉的玉质表面。他的动作很慢,很轻,似乎在感受其质感,又似乎在检查是否有损。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,目光在螭龙尾部某个极其细微、若非刻意观察绝难发现的、仿佛磕碰过的痕迹上停留了刹那。
站在稍远处的沈炼,虽然低着头,但全身的感官都处于极度敏锐的状态。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郡王那细微到极致的表情变化和指尖的停顿。他的心,在那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难道……被看出来了?
然而,下一瞬,永嘉郡王朱载墲的脸上便重新绽开了那种“如释重负”的、温和的笑容。他轻轻合上了盒盖,将锦盒接过,放在手边的茶几上,仿佛那瞬间的凝滞从未发生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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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,好!”朱载墲连说了两个“好”字,声音带着一丝“激动”的颤抖,“果然是本王失窃之物!形态、色泽、手感,分毫不差! 郑同知,北镇抚司果然能吏辈出,办案神速,替本王,更是替朝廷,立下了大功!”
他这番话,说得滴水不漏,既肯定了“物归原主”的结果,又将功劳拔高到了“为朝廷立功”的层面,巧妙地避开了对“赃物”本身真伪的任何具体评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