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陵署衙设在陵区东南角,是一组相对朴素的院落。得到通报的康陵掌印太监孙公公,早已带着几名心腹太监诚惶诚恐地候在衙门口。这位孙公公年约五旬,面白无须,此刻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倨傲,只剩下惊惧和不安,双手拢在袖中,微微颤抖。
沈炼飞身下马,将马缰扔给手下,大步流星走到孙公公面前,甚至没有寒暄,直接亮出北镇抚司的令牌和指挥同知郑坤的手令,声音冰冷,不带一丝感情:
“北镇抚司总旗沈炼,奉上谕及衙内钧令,全权接管康陵一应防务及祭器失窃案调查事宜。自即刻起,陵区一应人等,皆需听候调遣,不得有误!”
他的话语简洁有力,如同出鞘的利剑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。孙公公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,连忙躬身到底,声音发颤:“奴婢……奴婢孙得禄,参见上差!一切但凭上差吩咐!”
“即刻起,陵区封锁,许进不许出!所有守陵官兵、内侍、杂役,各归本位,无令不得随意走动,更不得交头接耳,传递消息!违令者,以同谋论处!”沈炼目光如电,扫过孙公公及其身后一众面如土色的太监。
“是!是!奴婢遵命!这就去传令!”孙公公冷汗涔涔,连声应诺,几乎是小跑着去安排。
沈炼不再理会他,转身对张猛吩咐道:“带你的人,立刻接管各门禁和要害岗哨,核实人员名册,排查近日有无可疑人员出入。凡有异常,立即报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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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得令!”张猛抱拳,眼中凶光一闪,立刻带着精锐缇骑分散行动,如同猛虎入羊群,迅速控制了整个陵区的出入口和关键位置。
安排完这些,沈炼并未急于进入核心案发现场——享殿。他深知,越是重大的案件,越不能急于求成。现场勘察固然重要,但对案发大环境的宏观把握和理解,往往能提供更关键的背景信息,甚至直接指引调查方向。
他让一名熟悉陵区布局的小太监带路,自己只带着两名缇骑,开始在庞大的陵区内看似随意地巡视起来。
他走得很慢,目光如同最精细的篦子,扫过每一寸土地、每一处建筑、每一个岗哨。他看似在熟悉环境,实则在观察着一切细节:
神道两侧的石像生,肃穆依旧,但基座下的尘土堆积情况,似乎暗示着日常清扫的疏漏。
巡逻的陵卫队伍,步伐看似整齐,但眼神中缺乏应有的警惕,交接班时略显散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