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力地将粉末撒向四周,想要切断这些村民与地脉的连接。
可“忘言草”粉末遇风即散,毫无反应,就像是落入水中的石子,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。
“没用的,他们已经陷进去了。”阿朵叹了口气,她能感受到村民们内心深处的恐惧,那是对未知的恐惧,对失去保护的恐惧。
这种恐惧,比任何武器都更加可怕。
葛兰咬破指尖,将一滴鲜血滴在地上。
她闭上眼睛,试图感知地下的脉动。
片刻之后,她脸色苍白地睁开眼睛,惊呼道:“地下涌动着一股异样的脉流!这不是信仰回潮,是有人在借恐惧引动‘集体补契’!”
这简直是一个死循环!恐惧滋生契约,契约反过来又加剧恐惧。
深夜,三人宿于山洞之中。
山洞潮湿阴冷,洞顶不时滴下水珠,落在地上发出“滴答滴答”的声响,像是死神的倒计时。
怒哥蜷缩在火堆旁颤抖不止,他原本就虚弱的身体,似乎正在遭受着某种折磨。
葛兰注意到,怒哥的羽毛间竟然渗出细小的金珠,如露凝结,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。
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金珠收集起来,滴入一旁的溪水之中。
瞬间,水面倒映出一段残影:一只体型巨大的凤凰俯首衔卵,它的羽毛如同燃烧的火焰,照亮了整个天空。
凤凰的周围,跪拜着十二道模糊的黑影,他们将祭品献给凤凰,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古老的仪式。
葛兰猛然惊醒,她一把抓住怒哥,急切地追问道:“你看到了什么?那是什么?!”
雏鸡只是断续地传递着意念:“……不是火种,是种火。他们想烧尽旧壳,孵不出新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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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朵猛然想起银婆婆临终前所说的那句话:“真正的凤种,不在天上飞,而在土里孵。”难道说,怒哥的退化并非衰败,而是回归孵化前的纯粹状态?!
而某些存在,正试图提前点燃这团火,将他变成一个被操控的傀儡!
“我们必须阻止他们!”阿朵站起身,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。
次日,三人抵达药窟。
药窟位于北岭深处,隐藏在一片茂密的丛林之中。
这里终年不见阳光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草味。
秦九娘从岩壁暗格中现身,她手中托着一盏骨灯,灯油泛着妖异的紫色,灯油之中,漂浮着无数微小的人脸,那些人脸扭曲狰狞,仿佛在无声地尖叫。
“你们惹祸了。”秦九娘冷笑一声,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,像是毒蛇吐信。
“‘天授名网’不是神设,是地养——它靠人心锚定,用恐惧维系。你们斩断人链,地脉就反扑。”
她说北岭之下,埋藏着一片“承忆岩层”,那里储存着千年契约的残响。
如今因为删名所造成的震荡,开始释放“魂丝暴雨”,凡是被沾染者,皆会陷入强迫性的追忆之中,最终自愿重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