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銮殿内,关于如何封赏镇国公张枫的争论,已然持续了数日。最初的狂热与颂扬过后,现实而棘手的难题摆在了皇帝与满朝文武面前。如何赏赐一个立下“封狼居胥”不世之功、声望如日中天的臣子,成了当下朝堂最大的政治漩涡。
今日的朝会,气氛格外凝重。
户部尚书率先出班,他手持笏板,语气带着为难:“陛下,按祖制及军功律,阵斩敌酋、开疆拓土、平定大患者,当封国公,已是人臣之极。然镇国公本就世袭罔替之国公位,爵位已无可再晋。若论赏赐金银田宅,北境数战缴获无算,恐国公亦不以此为重。此番功业,旷古烁今,若赏赐不足以匹配其功,恐寒了天下将士之心,亦让百姓议论朝廷吝于赏功啊。”
他这番话,道出了许多人的心声,也点明了赏赐的尴尬——张枫已经站在了臣子爵位的顶峰,常规的赏赐对他而言意义不大。
话音刚落,一名御史便出列反驳,语气激昂:“尚书大人此言差矣!功是功,制是制!我朝异姓不封王,此乃太祖铁律!岂可因一人之功而废祖宗之法?镇国公之功,自当厚赏,可加封食邑,赐丹书铁券,追封先祖,其麾下将士亦应重重犒赏!然王爵之位,关乎国体,绝不可轻启!”
“王御史未免过于拘泥!”一位身着蟒袍的勋贵老臣冷哼一声,他是少数几位与张家没有旧怨的勋贵之一,“祖制亦是人定!霍光辅政,虽无王名,而有王实!镇国公之功,堪比卫霍,若不能破格封赏,岂非让天下人笑话我大夏不能容功臣?依老夫看,可效仿古制,封‘郡王’,不加实地,以示恩荣,亦不违祖制根本!”
“郡王亦是王!”另一位大臣立刻反对,“今日可封郡王,他日若再立新功,又当如何?莫非还要封亲王不成?此例一开,后患无穷!”
争论的焦点,迅速集中在了“是否封王”这个核心问题上。支持者认为功高当赏,破格方能体现皇恩浩荡,安抚军心民心;反对者则坚称祖制不可违,异姓封王是取乱之道。
端坐龙椅的皇帝,面无表情地听着下方的争论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。
这时,一直沉默的兵部尚书出列,提出了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:“陛下,诸位同僚,赏赐之事尚可商议。然臣以为,当务之急,乃是如何安置镇国公及其麾下虎狼之师。”
他顿了顿,环视众人,声音沉重:“北境边军经镇国公整编锤炼,加之破军营之精锐,如今可谓兵强马壮,战力冠绝诸军。而镇国公经此一战,在北境军民心中,威望已如天神。若使其长久镇守北疆……恐非朝廷之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