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月训练期满时,栓子不仅认得了两千多个字,还能熟练地判读地图、计算弹道。毕业考核上,他在八百米外三发三中,创下了全团纪录。
傅必元在栓子的考核表上写下评语:此兵可大用。
【四】
特战分队的第一次实战检验来得很快。
十月十二日,我们接到情报,日军一个运输队将在三天后经过黑山峪,向驻守在县城的日军运送补给。运输队有一个中队的日军护送,约一百八十人。
如果按照传统打法,我们至少要投入一个营的兵力,才有可能吃掉这股敌人。但这次,我们决定尝试新战法。
作战会议上,傅水恒指着沙盘说:特战分队提前一天潜入,在隘口设伏。神枪手分队占领制高点,专打军官和机枪手。大部队在外围设伏,等敌人混乱时再出击。
我补充细节:特战分队分成三个小组,一组负责制造混乱,二组抢占制高点,三组截断退路。记住,你们的任务不是全歼敌人,而是打乱他们的部署。
傅必元做战前动员:这是我们新型作战模式的第一次实战检验。记住平时的训练,灵活应变。
深夜,我来到特战分队驻地。战士们正在做最后准备,检查装备,擦拭武器。栓子坐在角落里,一遍遍地检查他的步枪。
紧张吗?我问他。
有点。他老实承认,但更多的是兴奋。
我拍拍他的肩膀:记住,冷静比勇气更重要。
十月十五日拂晓,战斗打响了。
一切都按计划进行。特战分队成功炸毁了头车和尾车,把日军运输队困在了狭窄的山谷里。神枪手分队在栓子的指挥下,首先击毙了日军指挥官,然后是曹长、旗手、机枪手。失去指挥的日军陷入混乱,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。
这时,我们的大部队发起总攻。原本预计要持续两个小时的战斗,四十分钟就结束了。战后清点,我们以伤亡二十六人的代价,歼灭日军一百五十四人,缴获了大量武器弹药和物资。
但最大的收获不是这些战利品,而是实战检验了我们的新战法。
战斗总结会上,一向严肃的傅水恒也露出了笑容:这一仗打得漂亮!特战分队的价值得到了证明!
然而,我注意到傅必元的表情依然凝重。会后,他找到我和傅水恒:这一仗虽然赢了,但我发现了一些问题。
他翻开笔记本:第一,特战分队与神枪手分队的配合还不够默契;第二,通讯手段落后,无法及时调整战术;第三,队员的战场应变能力还需要提高。
这些意见很中肯。胜利容易让人麻痹,好在有傅必元这样的细心人。
【五】
特战分队接连参加了数次战斗,屡建奇功。消息很快传到了军区,引起了上级的重视。
十一月底,我们接到通知,军区要在太行山腹地举行一场大型军事演习,各部队都要派代表观摩。总部点名要我们的特战分队进行现场演示。
接到命令的当晚,我们三人又聚在作战室里。
这是个机会。傅水恒说,只要在演习中表现出色,我们的战法就能在全军推广。
傅必元却有些顾虑:我听说有些老同志对这种花架子很不以为然。演习场上,恐怕会有人故意刁难。
我点点头:必须做好充分准备。不仅要展示技能,还要展示这种战法的理论基础和实战价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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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我们紧锣密鼓准备演习时,前方传来紧急情报:日军一个机械化联队正在向根据地迂回,预计三天后就会到达我们防区。
要不要向总部请示,推迟演习?我提出建议。
傅水恒沉思片刻,摇了摇头:恰恰相反,这正是检验我们战法的好机会。
我们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:特战分队提前出发,在日军必经之路设伏,迟滞其行军速度;大部队按原计划开赴演习地域;只留小股部队伴装主力坚守。
这把赌得有点大。傅必元递给我一碗地瓜酒。
我抿了一口,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:咱们的兵,经得起考验。
特战分队出发的那天早上,下起了小雪。战士们背着沉重的装备,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原中。栓子走在队伍最后,回头向我敬了个礼。我忽然想起,今天是他十九岁生日。
【六】
总部的演习场设在太行山深处的平缓谷地,来自各军区的代表坐在临时搭建的观摩台前。当我们的特战分队出场时,我听见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。
就这么几十号人?够干什么的?
你看他们的装备,比主力部队还精良。
第一课目是渗透侦察。特战分队在雪地里匍匐前进,白色披风与雪原融为一体。班长王铁锤带领队员利用地形掩护,十分钟内就突破了由总部警卫营防守的模拟防线。
观摩台上站起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将军,让那个带队的过来。
王铁锤跑步上前敬礼。老将军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头:带上你的人,半小时内拿下那个制高点,能做到吗?
所有望远镜都转向目标。那处山头陡峭险峻,明哨暗堡密布,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。按规定,这种课目应该给至少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。
王铁锤面不改色:报告首长,二十分钟就够了!
他带着特战分队迅速消失在树林中。我们通过望远镜观察着他们的行动。特战分队分成三个小组,一组正面佯攻,二组侧面迂回,三组从绝壁攀援而上。
第十八分钟,山头上空升起三颗红色信号弹——任务完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