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参谋长?”他声音干涩,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,“你……你真敢来?”
“赵团长,为了四万万的同胞,为了你麾下上千号弟兄的前程,我陈世根个人安危,何足挂齿?”我平静地回答,开门见山,“时间紧迫,我们就不要绕弯子了。日军大扫荡在即,冈村宁次已经盯上我们独立团,你们白马驿首当其冲。是给日本人当炮灰,玉石俱焚,还是阵前起义,为自己和弟兄们搏一个光明前程,就在你一念之间。”
赵守义沉默了片刻,夜风中,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。“你们……信上说的,都能兑现?”
“我以独立团参谋长的人格和党性担保。”我斩钉截铁,“傅团长、傅政委和我,一致意见。起义之后,你的部队可以改编为独立团暂编第三支队,你任支队长,保持相对独立建制,我们只派驻政委和政工干部。愿意留下的欢迎,想回家的发足路费。你的家人,我们已经安排转移到了安全区域。”
我详细解释了我们的计划:他需要在约定的夜晚,打开西门,控制住据点内的日军顾问和少数死硬分子,接应我军入城。同时,我们讨论了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情况及应对方案。
整个过程中,赵守义问得很细,对部队改编、人员安置、家属安全尤为关心。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天平正在倾斜,但长期的犹豫和对日军报复的恐惧,让他难以最终下定决心。
“赵团长,”我最后加重了语气,“日本人从来没把你们当自己人,你们不过是他们以华制华的工具,是消耗品。看看每次扫荡,冲在前面当炮灰的是谁?是你们伪军!战后被清算的会是谁?也是你们!现在回头,是起义功臣;顽抗到底,就是民族罪人!孰轻孰重,你心里应该清楚。”
他猛地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:“好!陈参谋长,我赵守义……干了!具体时间,如何配合,但凭吩咐!”
三、 暗流奔涌:起义前的准备
与赵守义达成初步意向后,独立团指挥部如同上紧发条的钟表,高速运转起来。
傅必元政委亲自负责对即将接收的伪军部队的政治准备工作。他抽调了一批经验丰富的政工干部,组织学习对待起义部队的政策,准备大量的宣传品、粮食、被服,甚至安排了文工团排练节目,准备在起义成功后进行慰问演出,从情感上融化这些曾经的“对手”。
傅水恒团长则统筹全局,调兵遣将。他命令各营连进行针对性攻城演练,特别是巷战和与起义部队的协同配合。炮兵营测定了白马驿据点的精确坐标,制定了多套火力支援方案。同时,他派出大量侦察兵,严密监视周边日军动向,防止其他据点的敌人增援。
我的任务则更加隐秘和繁重。一方面,要继续通过内线与赵守义保持密切联系,敲定每一个细节:起义的具体时间、信号、内应人员的识别标志、日军顾问和顽抗分子的位置、军火库的位置等。我们将起义时间定在五天后,一个预计有雨、利于隐蔽行动的夜晚。
另一方面,要加强情报侦察,核实赵守义提供信息的真伪,并预防可能的诈降。我动用了所有能调动的内线关系,从不同渠道印证赵守义的动向。情报显示,赵守义确实开始秘密调动亲信,以加强西门防御为名,换上了可靠的人手,并且找借口将几个日军顾问的贴身翻译和勤务兵换成了他自己的人。他还以“清点库存、准备应对八路军进攻”为名,暗中控制了军火库。
然而,意外还是发生了。起义前两天的深夜,内线冒死送出紧急情报:据点内一名与赵守义有宿怨的副官,似乎察觉到了异常,正在秘密收集证据,可能准备向日军顾问告密。
情况万分危急!一旦消息走漏,不仅赵守义和我们已经投入的工作前功尽弃,独立团也可能陷入日军预设的陷阱。
“必须果断处置!”傅团长眼神冰冷,“通知赵守义,让他立刻清理门户,消除隐患!告诉他,这是投名状,也是证明他决心的时候!”
命令通过加密渠道传给了赵守义。那一夜,白马驿据点内发生了什么,我们不得而知。只知道第二天,那名副官因“突发急病”被送往县城的日军医院,途中“不治身亡”。赵守义随后传来消息:障碍已清除,计划照旧。
我们悬着的心,稍稍放下了一些。但所有人都知道,真正的考验,还在后面。
四、 惊雷之夜:里应外合取白马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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