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世根点头表示同意,补充道:“原二营和部分团直属队,加上最近由周边几个县游击支队合并整训的部队,编成第三团。这个团新兵比例高,需要加强训练,但潜力很大。团长人选,我建议考虑原二营长老周,他作风顽强,擅长带新部队。”
“可以。”傅水恒认可,“炮兵营……是个大难题。我们现在只有那个‘宝贝’炮兵连,几门迫击炮,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就算重火力了。要称一个营,差得太远。这事儿,一方面要向上面争取,看看能不能从兄弟部队或者缴获里调剂一点;另一方面,还得靠我们自己想办法。平原地区作战,没有点炮火,腰杆子硬不起来。”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地图,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在无险可守的平原上与敌周旋的场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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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明远接口道:“兵员补充,师里会协调一部分,但主要还得靠我们在根据地动员。这次扩编,声势造出去,对鼓舞民心士气很有好处。我建议立刻组织几个工作队,分头下到各县、各区,配合地方党组织,动员青壮年参军。同时,也要做好军属优抚工作,不能让战士们有后顾之忧。”
“政委考虑得周到。”傅水恒点头,“这件事请政委多费心。世根同志,你马上牵头,参照总部颁发的编制表,结合我们的实际情况,拿出一个详细的编成方案和干部配备建议名单。特别是各团、各直属队的军事主官和参谋人员,要选能打仗、懂训练、有担当的。”
“是,我立刻组织参谋处开会。”陈世根感到一股紧迫感。时间不等人,日军不会因为你的扩编而停止扫荡,根据地周围的敌情依然复杂严峻。
接下来的几天,这座位于山谷中的小村庄,仿佛一个突然加速运转起来的巨大机器。旅部临时设立的各个部门,灯火通明,人员进进出出,脚步声、谈话声、电报滴滴答答的声音、战马偶尔的嘶鸣声,交织成一曲紧张而充满生机的交响乐。
陈世根几乎把自己钉在了作战室里。他召集了原团部的几名老参谋,又从下面选拔了几名心思缜密、有一定文化基础的连排长,临时组建了旅参谋处的雏形。他们面对的第一个挑战,就是厘清家底。
统计工作繁琐而细致。现有的武器装备,从“三八大概”到“汉阳造”,从老套筒到缴获的歪把子机枪,甚至是大刀长矛,都要一一登记造册,评估状态。人员花名册需要重新核对,干部履历需要整理,以便提出配备意见。原有的物资储备,粮食、被服、弹药、药品,更要精确计算,看看在扩编后能支撑多久。
“参谋长,这是各营连报上来的武器清单,缺口很大啊。”一名年轻参谋将厚厚一叠表格放在陈世根面前,面露难色,“特别是自动火器和火炮。”
陈世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拿起清单快速浏览着。情况确实不容乐观。按照标准编制,一个旅应有的火力配置,目前连三分之一都达不到。他沉声道:“先把情况核实清楚,分类汇总。装备问题,我来向旅长和上级反映。但我们自己也不能等靠要,通知各部队,加强对现有武器的维护保养,同时,要发动群众,想办法从敌占区搞材料,看看能不能自己动手修复一些旧枪,或者土法上马造点地雷、手榴弹。”
他想起傅水恒曾经提过,是否可以尝试建立一个小型的军械修理所,甚至仿制一些简单的武器弹药。当时觉得条件太差,难以实现,现在看来,必须提上日程了。
干部配备是另一个难题。旅、团、营、连各级都需要大量合格的军事和政治干部。原有的干部队伍经过连年战斗,已有不少损耗。虽然上级会调配一部分,但远远不够。陈世根和即将到任的傅必元政委(已通过电文先行沟通)反复磋商,在原独立团内部挖掘潜力,提拔了一批经过战斗考验、有培养前途的骨干。同时,也向师部打报告,请求支援一些有经验的参谋和专业技术干部。
“我们要敢于给年轻干部压担子。”傅水恒在一次碰头会上强调,“打仗是最好的学校。在黑虎沟,很多班长、排长不也发挥了关键作用?只要本质好,肯学习,有股子闯劲,就可以大胆用。出了问题,我们旅领导负责。”
这番话给陈世根吃了定心丸。他在拟定名单时,也的确打破了一些论资排辈的惯例,将几个在近期战斗中表现出色、有战术头脑的年轻营连干部,放到了更重要的岗位上。
就在旅部上下为扩编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,根据地的老百姓也动了起来。各级抗日政府和工作队深入乡村,宣传独立团扩编为独立第一旅的喜讯,动员青壮年参军保家卫国。“参加独立旅,赶走小东洋!”的口号响彻山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