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记得赵大虎第一次实弹射击时的笨拙,那时他紧张得连炮弹都装反了方向。而现在,他指挥的坦克连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锐,每发炮弹都直奔要害。
“右翼发现日军反坦克小组!”无线电里传来警告。
几组日军士兵抱着炸药包和燃烧瓶从侧翼的战壕里爬出,试图接近坦克。这是我们最担心的局面——缺乏经验的坦克兵很容易忽略近身的威胁。
但接下来的发展让我松了口气。跟随坦克的步兵迅速前出,用密集的火力将日军反坦克小组压制在开阔地上。一辆装甲车机动到侧翼,用车载的重机枪清扫残敌。
“步坦协同打得不错。”傅师长满意地点点头,“告诉赵大虎,保持节奏,不要冒进。”
我传达命令时,内心不禁感慨。三个月前,这些步兵见到坦克还躲得远远的,现在却能默契地配合。这得益于师长坚持的大练兵——不仅练技术,更练战术思维。他常说:“武器先进不代表胜利,会用先进武器的人才是关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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坦克连已经突破日军第一道防线,正向纵深发展。硝烟中,钢铁巨兽的身影若隐若现,它们的履带碾过日军的铁丝网和壕沟,如入无人之境。
“日军开始溃退了!”观察哨兴奋地喊道。
透过望远镜,我看见日军士兵从战壕中爬出,向后疯狂逃窜。他们丢弃了武器,有的甚至连鞋都跑掉了。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,号称“武士道精神”的日军也显露出了凡人面对钢铁洪流时的恐惧。
“命令预备队投入战斗,扩大战果。”傅师长说,“但要提醒部队,不要追得太深,谨防日军诱敌深入。”
我立即传达命令,内心对师长的谨慎十分认同。即使拥有技术优势,他也从不过分自信,这种冷静曾多次挽救部队于危难之中。
战斗进入收尾阶段,坦克连开始清扫战场残余据点。我看见一辆坦克在近距离对一座碉堡射击,炮口产生的气流将周围的尘土扬起老高。碉堡瞬间被炸开一个大洞,里面的日军再无动静。
另一辆坦克的履带被炸断,停在战场上,但它依然用主炮和机枪继续作战,为友军提供火力支援。维修连的装甲车迅速上前,在火线下开始抢修。这一切都严格按照训练手册执行,井然有序。
“统计战果和伤亡。”傅师长对参谋说,然后转向我和政委,“走,去前线看看。”
我们乘吉普车驶向刚刚平息战斗的战场。越靠近前线,战争的残酷景象越清晰。被摧毁的日军工事冒着黑烟,田野上散落着武器和装备。偶尔还能听到零星的枪声,是步兵在清剿残敌。
在王家庄外围,我们见到了赵大虎。他刚从坦克里爬出来,满身油污和尘土,眼睛里却闪着兴奋的光。
“师长!政委!参谋长!”他敬了个礼,“坦克连完成任务,突破日军三道防线,击毙日军估计超过五百人,摧毁工事二十四处,火炮六门!”
傅师长回礼,然后拍了拍坦克的装甲:“损失怎么样?”
“三辆坦克轻伤,一辆履带受损,正在修理。只有五名乘员轻伤,无一牺牲!”赵大虎的声音带着自豪。
我绕着坦克走了一圈,85毫米坦克炮的炮管还在微微发烫,装甲上有几处日军反坦克武器留下的刮痕,但都未能击穿。这就是师长说的“质量优势”——一辆T-34需要日军集中数门反坦克炮才能有可能击穿,而在实战中,我们从不给他们这种机会。
“步坦协同还有待提高。”我指出问题,“第二波次步兵跟得不够紧,给了日军反坦克小组接近的机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