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暮知道时机已到,上前一步:“司空,程公。近日暗查,确有蛛丝马迹。沮授之子沮鹄,似未远离,其活动区域与常山国边境出现之不明骑兵吻合。且,其与留居邺城之甄氏,或有隐秘联络。”他将货郎、绣品、坊市消失点以及张辽提及的骑兵情报,简明扼要地禀报。
曹操眼神一寒:“甄氏?袁熙之妇……哼,果然贼心不死!看来这内部,确需先清扫一番!明远,此事你与仲德紧密配合,务必在其酿成大祸前,揪出这些魑魅魍魉!”
郭嘉的逝世,似乎也让某些潜藏的力量产生了躁动。数日后,陈暮收到了一封来自甄府的帖子,措辞委婉,言称府中有些旧日文书关乎田产户籍,恐与前朝袁氏有涉,为表心迹,特请陈曹属过府核查,以正视听。
这无疑是一次主动的试探。陈暮禀过程昱,依约前往。
再次踏入甄府,气氛与上次略有不同。少了些许刻意的避讳,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寂。甄宓依旧素衣胜雪,容颜清减,眉宇间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决绝。她请陈暮在偏厅坐下,命侍女抬来一小箱文书。
“府中旧物,多已焚毁,这些是清理出的些许残留,皆与袁氏无直接干系,但为免瓜田李下之嫌,还请曹属查验。”甄宓声音平静,目光却首次如此直接地落在陈暮脸上,带着审视的意味。
陈暮不动声色,一边翻阅着那些确实无关紧要的田契账册,一边淡淡道:“夫人深明大义,司空知晓,必感欣慰。如今北疆未靖,邺城初定,些许宵小之辈,或欲借机生事,夫人深居简出,还需多加小心。”
甄宓端起茶盏,指尖微微泛白:“多谢曹属提醒。妾身一介女流,只求苟全性命于乱世,岂敢再有妄念?只是……有时人若飘萍,身不由己。譬如先父在时,曾与沮别驾(沮授)交好,两家有些许旧谊,如今却成了他人猜忌的由头,想来亦是可叹。”她轻轻放下茶盏,发出一声脆响,“听闻沮别驾之子鹄公子,至今下落不明,也不知是生是死……若其明智,当远遁山林,何必再卷入这漩涡之中。”
她的话语似在撇清,却又刻意提及沮鹄,更点出“身不由己”与“猜忌”,仿佛在暗示什么,又像是在为自己可能的处境做铺垫。陈暮心中警醒,知她这是在传递信息,也可能是在混淆视听。他抬眼,迎上甄宓的目光:“夫人说的是。若能迷途知返,自是最好。若执迷不悟……”他顿了顿,语气转沉,“恐怕终究难逃法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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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目光交汇,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较量。
就在陈暮与甄宓言语周旋之际,来自北方的紧急军报再次飞抵邺城。
袁熙、袁尚集结残部,并得到乌桓峭王等部的支援,兵分数路,寇掠幽州边境郡县,攻势颇猛。渔阳、右北平等地告急文书雪片般飞来。同时,张辽也发来密报,称常山国一带那支身份不明的骑兵,活动愈发猖獗,已袭击了两处曹军的小型粮队,行动迅捷,作风狠辣,对后勤线构成了切实威胁。
内外局势,骤然紧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