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守笑道:“公子放心,这些士兵都是我亲自挑选的,对我忠心耿耿,且个个武艺高强,熟悉青川河沿岸的地形。有他们护送,公子必定能安全抵达王都。”
李砚拱手道:“如此,便多谢太守了。”
太守又说道:“公子,还有一事。”说着,他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,层层打开后,露出一张泛黄的麻纸,上面的墨迹有些洇染,显然是被反复摩挲过。
“这是上月偶然得到的密信,公子一看便知。”太守压低声音,左右瞟了瞟,神色紧张。
李砚展开麻纸,只见字迹歪斜却力透纸背,开篇便是“炎国密使亲启”,内容赫然是周明与炎国约定每月初三在黑风口交接,以粮草换取毒箭图谱。末尾的落款日期距今不过半月,朱砂指印虽模糊,但与他见过的周明文书印章隐约相合。
“这……”李砚指尖捏紧麻纸,心中掀起惊涛骇浪。他没想到,太守竟会拿出这样一封密信。
“上月黑风口巡兵截获的,那密使咬舌自尽,这信便落到老朽手里。本想呈给王爷,可周明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,老朽人微言轻,怕是没机会近身。”太守抬头,鬓角的白发在晨光中泛着霜色,“公子若遇危难,将此信呈上,或可自保。”
李砚将麻纸折好塞进怀中,心口像压了块青石。从城门的顺遂到宴席的殷勤,再到此刻的密信,这一路的铺垫原来都藏着这样的深意。他扶起太守,见其袍角沾着灰尘,忽然想起昨日宴席上那身藏青锦袍——看似光鲜,实则在不起眼处磨出了毛边,正如这宁州城,繁华表象下藏着难言之隐。
“太守这份心意,李某记下了。”李砚郑重拱手,“令郎之事,我定会妥当提及。只是这密信……”
“公子不必顾虑!”太守拍着胸脯,“周明与炎国私通,本就是祸国殃民之举。老朽虽不敢公然对抗,却也容不得这等奸佞作祟。公子若能借此信扳倒周明,那也是为靖安国除了一大害。”
李砚点了点头,说道:“太守放心,李某会妥善处理。只是,此事关系重大,切不可泄露半点风声。”
太守连忙说道:“公子放心,老朽明白其中利害。”
李砚又与太守商议了一些征粮的细节,便起身告辞。太守一直将他送到府门口,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在靖安王面前为其子美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