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刘备与明公同为汉室宗亲,有‘同宗之谊’,且素有仁义之名,更与曹操有深仇大恨。若能邀请刘备入川,让他协助我们讨伐张鲁,占据汉中,那么即便曹操来攻,我们也有汉中作为屏障,可保益州无虞。”
这番话,正好击中了刘璋的痛点——张鲁是当时盘踞在汉中的军阀,与刘璋素有仇怨(张鲁的母亲曾因与刘焉私通而得势,后来张鲁背叛刘璋,割据汉中),一直是益州北部的威胁。刘璋早就想消灭张鲁,却苦于兵力不足,张松的建议,让他看到了希望。
可刘璋不知道的是,这看似“完美”的建议,实则是张松与法正精心设计的“惊天赌局”——他们真正的目的,不是让刘备帮助刘璋讨伐张鲁,而是让刘备取代刘璋,成为益州的新主人。
为了实现这个目标,张松首先说服刘璋派遣法正出使荆州,与刘备建立联系。法正一开始还“假意推辞”,表现出不愿前往的样子,实则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。
当他抵达荆州后,刘备对他表现出了极高的礼遇——不仅亲自出城迎接,还与他“终日谈论,甚为投机”,既询问益州的风土人情,也探讨天下大势。
刘备的“雄才大略”与“人格魅力”,让法正深受感动,他意识到,刘备才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“明主”。
出使归来后,法正立刻找到张松,兴奋地对他说:
“刘备有霸王之姿,必能成就大业,若能奉他为主,我等必能施展才华,益州也能免于战乱之苦。”
两人一拍即合,当即秘密达成共识:由张松在益州内部充当“内应”,收集益州的军政情报,绘制山川地图;由法正负责与刘备联络,传递情报,制定入川计划。他们甚至约定,一旦刘备入川,便里应外合,协助刘备夺取益州。
建安十六年(211),机会终于来了。这一年,曹操发动西征,目标是平定关中的韩遂、马超等军阀,同时也将目光投向了汉中的张鲁。
消息传到益州,刘璋再次陷入恐慌,他担心曹操会先夺取汉中,再以汉中为跳板进攻益州,于是急忙采纳张松的建议,派遣法正与孟达率领四千兵士,前往荆州邀请刘备入川。
法正抵达荆州后,不仅向刘备转交了刘璋的邀请函,还私下献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益州地图。他对刘备说:
“以明将军之英才,乘刘璋之懦弱,加之张松为内应,夺取益州易如反掌。益州沃野千里,户口百万,若能据有此地,再联合荆州,便可成就霸业,一统天下。”刘备心中早已对益州志在必得,法正的建议,正好与他的战略构想不谋而合。于是,刘备当即决定:留诸葛亮、关羽、张飞、赵云等人镇守荆州,自己亲率庞统、黄忠、魏延等将领,率领一万余名步骑兵,随法正入川。
建安十六年十月,刘备率领大军溯江而上,抵达涪城(今四川绵阳),刘璋亲自率领三万余人前来迎接。
两人在涪城举行了盛大的酒宴,表面上“情同手足”——刘璋推荐刘备为大司马、领司隶校尉,承认刘备的朝廷官职;
刘备则推荐刘璋为镇西大将军、领益州牧,继续承认刘璋在益州的统治地位。
可在酒宴的背后,双方的心思早已截然不同:刘璋以为刘备是来帮助自己讨伐张鲁的“盟友”,而刘备与张松、法正则在暗中谋划着如何夺取益州。
酒宴期间,张松曾暗中写信给法正,建议他劝说刘备与庞统,在酒宴上袭杀刘璋,一举夺取益州。
庞统也认为这是“天赐良机”,劝说刘备趁机行动。
可刘备却拒绝了这个建议,他说:“我初入益州,恩信未着,若此时袭杀刘璋,必失益州民心,日后难以立足。”刘备的谨慎,并非没有道理——他深知,夺取益州不仅要靠武力,更要靠民心,若想长期统治益州,必须得到本土士族与“东州士”的支持,而贸然袭杀刘璋,只会让自己陷入“不义”的境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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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,刘备与刘璋在涪城欢宴百余日后,便率领大军北上,前往葭萌关(今四川广元),名义上是准备讨伐张鲁,实则是在暗中积蓄力量,观察益州的局势。
而张松与法正则留在成都,继续为刘备收集情报,联络不满刘璋的官员,为刘备日后夺取益州做准备。
此时的刘璋,还沉浸在“联合刘备保益州”的幻想中,他不仅为刘备提供了充足的粮草与军械,还命令益州各地的官员听从刘备的调遣。
他万万没有想到,自己亲手打开的“益州大门”,迎来的不是拯救益州的“盟友”,而是终结自己统治的“对手”;
他更不会想到,张松与法正这两位自己信任的官员,早已成为了刘备的“内应”,将益州的命运,推向了一个全新的方向。
五、历史的必然:益州易主背后的深层逻辑
张松与法正引刘备入川,历来被后世视为“卖主求荣”的行为,甚至有人指责他们“吃里爬外”,破坏了益州的安稳。
可如果我们跳出道德批判的框架,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,益州的易主,实则是时代的必然——它不仅是刘备集团实现“隆中对”战略的关键一步,更是益州摆脱“暗弱”统治、走向稳定发展的必然选择。
从刘璋的角度来看,他的“暗弱”注定了他无法在乱世中保全益州。他既没有整合内部势力的能力,无法化解本土士族与“东州士”的矛盾;也没有应对外部威胁的远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