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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呜——！”他再也无法抑制，发出一种类似呜咽的、绝望的悲鸣。眼前彻底被黑暗吞噬，耳边是血液奔流的轰鸣声，意识像风中残烛，明灭不定。他感觉自己正在坠入无底的深渊，冰冷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。

全靠那死死咬在口中的木棍，以及内心深处那一点不甘灭亡的执念，他才没有彻底晕厥过去。挤压的动作变得机械而麻木，全凭一股本能驱使。

当最初涌出的、最粘稠的脓液被排出后，伤口的胀痛感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减轻。但凌云知道，这仅仅是排空了表浅的脓液，那些深深嵌入组织间隙、如同树根般盘踞的腐肉，才是真正的毒瘤。

他瘫软在地，像一滩烂泥，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。胸膛剧烈起伏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，带来新的痛苦。口中的木棍已被咬得变形，上面布满深刻的牙印，嘴角渗出的血丝混合着汗水，蜿蜒流下。

他仰面看着破庙顶部那方灰暗的天空，眼神空洞。仅仅是这初步的排脓，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和勇气，让他品尝到了地狱的滋味。

然而，一个冰冷的念头清晰地浮现在他几乎停滞的脑海：

这，仅仅是个开始。

真正残酷的、刮骨疗毒般的腐肉清除，还未上演。

更大的考验，还在后面。而这副残破的躯壳，还能承受得住吗？他不知道。他只能喘息着，积聚着那微乎其微的力量，准备迎接下一轮，更残酷的自我刑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