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咖啡抱着酒谱跑过去,看见大炉在支铜锅,小酿蹲在旁边调量杯,阿香举着镊子,夹着从铁哨上刮下来的碳化粉末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三更火。大炉往灶里添柴,火星映着他发白的眉毛,我守了三十年的火候,今天给你。
小酿推了推眼镜:龙舌兰30ml,青柠汁15ml,铁哨残留物0.5g——数据吻合奶奶笔记。
阿香把粉末倒进锅里:这是当年火场里的哨灰,带着小豆子的哭声。
李咖啡的手在发抖。
他接过木勺搅动酒液,眼泪先落进锅里。奶奶,他轻声说,我要调那杯你没调成的酒了。
酒液在沸腾。
当最后一味香料入壶时,整条街的灯突然熄灭。
李咖啡望着黑暗中的铜锅,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酒液里摇晃——然后,所有灯又逐一亮起,像城市在呼吸。
酒液澄澈如水,没有任何香气。李咖啡端起杯子,轻啜一口。
原来...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第八味,叫。
酒谱最后一页浮起新的字迹,是奶奶的钢笔字:我忘了他的名字,但记得这杯酒。
有些忘记,是为了让记忆活下去。
刹那间,无数光点从地底升起。
李咖啡看见归碑上的红线在发光,看见雁子腕间的锈线在发光,看见那些被困六十年的童魂,终于松开了攥着陶片的手。
铁哨落地,发出最后一声轻响。
老坛跪在泥水里,抱着烧剩的谱页痛哭:我儿子...他也只是想被记住啊...
天明时,雨停了。
李咖啡站在老酒馆门口,手里只剩一只空杯。
他抬头望向朱雀门,看见雁子站在归碑前,掌心的金痕像心跳般明灭。
他想喊她,张了张嘴,却什么都没说出来——他记不清她的名字了,只觉得胸口有个空洞,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,占据了很久很久。
雁子摸了摸碑上的铁哨,锈线在她掌心最后震颤了一下。你忘了我,她轻声说,可这座城替你记得。
风过处,旧吧台上出现一杯无形的凉咖啡。
杯底的小字慢慢浮现:下一站,我先去了。
晨光未起时,李咖啡蹲在老酒馆后巷。
他手里攥着半页焦黑的酒谱,残页的边缘突然微微颤动——像有谁,在纸背轻轻画了道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