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像长了翅膀,很快传遍了整个刘家村。村里人本来就日子艰难,地里的收成不好,家里能吃的越来越少,有的人家已经开始挖野菜、啃树皮。
听说刘海忠在城里过得这么滋润,不少人心里都动了心思——都是一个祖宗的人,他在城里享福,总不能忘了老家的穷亲戚吧?
这话自然也传到了刘海忠的哥哥刘海精耳朵里。
刘海精比刘海忠大五岁,一辈子没离开过刘家村,脸上刻满了风霜,手上的裂口纵横交错,冬天冻得像老树皮。这天晚上,他揣着半块硬邦邦的窝头,来到爹娘住的土坯房。
屋里没点灯,只有灶膛里的余火映着两个佝偻的身影。
刘海忠的爹娘都快七十了,常年劳作加上吃不饱饭,身体早就垮了,咳嗽声此起彼伏。
“爹,娘。”刘海精把窝头递给母亲,声音沙哑,“今天村里都在说二弟的事,你们听说了吗?”
老母亲掰了一小块窝头,慢慢塞进嘴里,含糊不清地说:“听说了……说他在城里当了干部,日子过得好……”
“何止是好啊。”刘海精蹲在灶膛前,添了把柴,火苗“噼啪”一声窜起来,照亮了他脸上复杂的神情。
“说他顿顿有肉吃,儿子们都是工人,连老三都能给大官做菜。咱们呢?家里的粮缸都快见底了,二丫昨天还做梦哭着要吃白面馒头……”
老父亲咳嗽了两声,喘着气说:“他……他过得好,是他的本事……咱们不能太麻烦他……”
“麻烦?难道让二柱子也一样终日在地里刨土!”刘海精的声音提高了些,带着委屈和不甘。
“当年要不是家里供他读了几年书,他能进城当工人?现在他享福了,就不管家里人的死活了?要是他能帮衬一把,让二柱子去厂里当个学徒,咱家也能好过点啊……怎么也去试试!”
刘爷爷附和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