瘫坐在积灰的木箱间,注射器从颤抖指间滑落。旋转木马的八音盒旋律混着巡逻车广播,像破碎的童年回忆。
存储芯片插入读取器时,笑脸符号旋转成荆棘王冠。陆小凡的加密讯号突然切入频道,背景是湍急水流声:“老子……捞到……大鱼了……”
断断续续的传输中夹杂着咳嗽,像破风箱在拉扯。沈心怡擦掉屏幕上的水渍,三个红点正从不同方向逼近库房。
她拆开吊坠取出微型存储器,张教授的手写笔记在屏幕上展开——关于数据湮灭技术的原始代码页边,画着与套娃刻痕相同的菱形符号。
巡逻车的探照灯突然照亮整个库房,铁门被撞击得剧烈摇晃。她对着耳麦轻声说:“坐标发我。”
八音盒旋律戛然而止,陆小凡的呼吸声透过杂音传来:“儿童公园……假山……”通讯再次中断前,她听见类似骨骼错位的脆响。
赵伟的声音通过扩音器震响门板:“沈警官,请配合调查!”铁门铰链发出断裂的呻吟,月光被涌入的人影切割成碎片。
沈心怡快速拔出所有存储设备塞进通风管道,警徽被她攥进掌心直至棱角刺破皮肤。第一个冲进来的警员被她过肩摔砸在木箱上,压缩饼干散落满地。
她踩着满地狼藉跃出破窗,夜风裹着落叶抽在脸上。陆小凡的定位信号在儿童公园假山区闪烁,像黑暗里唯一的灯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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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后传来赵伟的怒吼和纷沓的脚步声,探照灯光柱追着她掠过沙坑。假山深处的洞穴传来压抑的咳嗽,她弯腰钻进去时闻见浓重血腥味。
陆小凡瘫坐在石壁上,拐杖断成两截扔在脚边。他举起手里染血的金属箱,嘴角扯出扭曲弧度:“老李……藏的好东西……”
箱盖上刻着与警徽相同的编号,锁芯处残留着暴力撬痕。沈心怡撕下袖口包扎他肋间的伤口,布料瞬间被浸透。
“赵伟带人围了公园。”陆小凡咳嗽着打开箱盖,里面是泛黄的纸质档案和染血U盘。
最上层照片拍着年轻时的李建国与另一个男人勾肩搭背,背景是警校操场。“我哥的搭档……”他指尖抚过照片边缘,那里用红笔圈出第二人胸牌上的名字——高远。
假山外传来警犬吠叫,石块被靴底踢动的声响越来越近。陆小凡突然把箱子塞进她怀里,体温高得吓人。
“带这个去找钱波,他知道怎么办。”他挣扎着站起,断腿以诡异角度支着地面。“我去给他们演最后场戏。”
沈心怡抓住他手腕,芯片棱角硌在两人紧握的掌心。“要活一起活。”警犬的呜咽声已逼近洞口,强光手电照见洞壁攀援的藤蔓。
陆小凡突然低头吻她,带着血味的灼热气息短暂交缠。“那就赌把大的。”他扯下颈链系在她手腕,金属吊坠刻着模糊的日期——1998.11.26。
假山洞口被防暴盾撞开的瞬间,陆小凡拽着她扑向侧面的排水沟。子弹擦着耳廓飞过,打碎他们刚才藏身的石笋。
警犬的狂吠和赵伟的指令混成一片,探照灯光柱在灌木丛间织成密网。沈心怡在颠簸中回头,看见陆小凡把某个装置拍在假山岩壁上。
强光与爆鸣吞没了追兵的身影,气浪把她掀进枯叶堆。额角撞在树根时,她听见陆小凡沙哑的呼喊穿过噪音:“酒窖汇合!”
警笛声如同潮水般从公园四面涌来,夜空被旋转的警灯染成猩红。她攥紧胸口的警徽爬向围墙缺口,金属的冰冷刺进滚烫掌心。
李建国的保温杯还留在指挥车上,茶叶梗在杯底慢慢沉底。赵伟拿起杯子看了看,随手扔进证物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