晶体纹路已经爬过锁骨,延伸至右肩连接处。每一次心跳,都带来一次细微的灼烧感。他知道这是基因锁反噬加剧的表现,但他没时间处理。
“你说植入物会被阿伊莎的孢子干扰?”他问。
“暂时性干扰。”刀疤李点头,“不是摧毁,是压制。最多撑十二小时。”
“够了。”楚河说。
他转身走向角落的工具箱,翻出一套便携式神经阻断器,扔给刀疤李。
“插在后颈第七节椎骨位置,能延缓指令传导速度。副作用是痛,像电流穿过脊柱。”
刀疤李接过设备,没问为什么帮他。
“你不杀我?”
“你现在说的话,逻辑连贯,情绪波动真实,鼻血是生理应激反应,不是伪装。”楚河看着他,“而且,如果是假的,你会等更合适的时机。”
“也许我只是演技更好。”
“那你就试试。”楚河走近一步,“拿着刀,站起来。我现在很累,左臂快废了,反应至少慢百分之三十。你有机会。”
刀疤李没动。
他低头看着那把电磁脉冲军刀,许久,才缓缓开口:“金三角之后,我被带回实验室三次。每次醒来,都忘了部分记忆。但他们漏了一件事——我身上这道疤,是人为制造的纪念,不是事故痕迹。他们以为我在乎忠诚,其实我在乎的是……谁真正把我当人看过。”
楚河没说话。
他知道这句话的分量。
在这末世,被当作工具的人太多,被当作人对待的太少。
“你现在信我吗?”刀疤李问。
楚河看了他一眼:“我不信任何人。但我可以暂时不用防着你。”
他走回医疗床边,拿起一块铅箔布,将金属板重新包裹严实。刚要起身,忽然一顿。
左臂的晶体纹路微微发烫,像是感应到了什么。
他猛地回头,看向刀疤李。
“你说‘双频共振’能打开通道……那如果其中一个核心停止运作呢?”
刀疤李皱眉:“理论上,信号中断会导致协议崩溃。但卡门的设计不会允许失败。他们一定准备了备用方案——比如,强制接管。”
楚河眼神一沉。
如果对方能通过植入物间接操控回炉核心……
那他现在的状态,不只是在衰竭。
是在被监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