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是无情的多云天,吹起阵阵风,梨花飞落如同微小的霰雪,雨后,梨花就是这般脆弱,急欲踏尘而去,不留一丝怀念。
僧满茕茕孑立,丑陋的她无一丝表情,她像个老男人,也许像株枯木,看乙祭的车辇行至身旁。
乙祭深一脚浅一脚,踏进泥泞中,梨花和泥土搅和,踏出一道花径。
两个苍老丑陋的人,两颗冰冷的心相互取暖。
“早知道会有这个结局的,当今的大王,心冷,心毒,她要惩治我们,就要让我们永世不得翻身!”僧满的眼睛跟景色一样,灰蒙蒙的,不好看,没有希望。
“我……我乙祭对你也是有罪的!小满莫恨!”急转直下的病痛,让乙祭急速衰老。因此,乙祭很容易累。
在梨花树下,他躺在僧满的怀里。
“睡吧!睡吧!在青春不老的幻梦里!”僧满哼唱着摇篮曲。
她的头发有以童男童女之血炼丹留下的淡淡咸腥,乙祭有一种迷恋,哪怕已经烧焦,有些卷曲。
乙祭鼻子没有嗅觉,闻不见,可他也承受了僧满的毒计带给他的好处。
打蛇当打七寸,老虎偏要趁他重病时,木子希是一刻也不敢耽误,这时又下王诏废乙祭为庶民,剥夺一切衣食俸禄。
又让他屋漏偏逢连夜雨,乙祭治下,只抓木子希错处卯劲放大,使她左膀右臂左右互搏,对外却毫无建树,只会压制青年才俊庾信阏川,更别提耽罗小国,更是毁于一个上大等的无为。
这样都做不出任何功绩,以后当如何?
更何况,还有留学生之事,这可是木子希的逆鳞,乃是她成王之根本,所征集者不在少数。
自然,更是诉说乙祭之黑心恶毒心肠,把这些青春年少之人,变成了他嗜权牟利的工具,这样也就罢了,关键是还死了不少人,这本来就是盖不住的,盖得越久,乙祭在民间的声望也就越臭……
同时,将这布告大肆印发,一时间,新罗一人心一片振奋,毕竟,那些留学生可不是枉死的。
有些人,开始往乙祭寄居之处大肆抛掷石块,哄哄闹闹,驱散不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