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崔录立的长子崔子恒就不一样了,聪慧至极,不过才年方十七,比崔子慧小了十岁。
大家族中明面和气,背地里也有数不清的明争暗斗。
如今让崔子慧辞官,换崔子恒上,崔录盛怎会有好脸色。
但崔文基的话却不容反驳,只得又躬了躬身,道了声:“是。”
由此也可以看出,丰西府内的部分小官员任命,崔文基就能说了算,也很是不一斑了。
崔文基没打算马上去找姜远的麻烦,但姜远却是片刻不想等,要来找崔家的麻烦了。
翌日清晨,姜远蹲在客栈门口,端着碗胡辣汤就着包子时,一双沾满泥渍的靴子出现在他的面前。
“哟,伍师兄,吃了么?”
姜远也不起身,将手中咬过一口的包子,递给穿着一身便服的伍云鉴。
伍云鉴也不嫌弃,将包子接了,更把姜远手里喝了一半的胡辣汤给拿了过去。
“你怎么跑丰西府来了?”
伍云鉴挨着姜远蹲下,边啃包子边问。
姜远抹了抹手上的油,笑道:
“我这不是想你了么,特来寻你。”
伍云鉴翻了翻白眼:“你少说些有的没的,你有事就快说,我忙着呢。”
姜远啧啧一声:“你是御史大夫,府衙你不巡,你先巡下面的县衙做甚。”
伍云鉴道:“你懂个屁,这丰西府府尹滑溜的很,明知他是崔家的人,奈何我没证据。
我不从县衙查起收集他的罪证,怎么弄他。”
姜远拍拍伍云鉴的肩,一脸正经:“快,说谢谢我。”
伍云鉴呸道:“谢你个鸡毛,你到底有什么事?陛下派你来的?我不需你帮忙,你滚回燕安去。”
姜远没想到伍云鉴自尊还挺强,想是出来俩月没干出什么成绩来,有些急眼了。
“伍师兄,你没干出成绩来的心情,小弟我理解的,但你想想,官仓失火之后,这里来了两波钦差了,人家有什么罪证早清除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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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云鉴哼了声:“那也未必,我已捉拿了两个县令。”
姜远笑道:“估计那也是小鱼,否则你怎会这般着急上火,不过,也好过你被剃光头了。”
伍云鉴有些生气了:“你找我来,就是想嘲笑我的?”
姜远收了笑,正色道:“你不是苦于没有熊及魁的罪证么,我有啊。”
伍云鉴半信半疑,嘴里嚼着包子含糊的问道:
“我来这快两月了,我都没找着,你哪来的罪证?”
“来,进屋说,外边有人蹲守着咱呢。”
姜远二话不说,将伍云鉴拉进了客栈,将他怎么来的丰西府说了一遍。
又将昨日府尹熊及魁放人的事细细道来。
伍云鉴吧唧着嘴:“你是说,以熊及魁私放匪贼之名查他?”
姜远一摊手:“私放匪贼都算轻,这叫养匪自重,那匪首就是他手底下的司户参军,这样说才对。”
伍云鉴沉着眉毛想了想:
“不对,按你的说法,那崔家的崔六截杀崔自立兄弟,他们可以狡辩成清理门户,何以定罪?”
姜远笑道:“清理门户,那是江湖上的说法,大周律上有写可以打着清理门户的旗号杀人?
崔家兄弟犯再大的法,那也应由官府缉拿明正典刑,他们有什么权力杀人?
再者,崔家兄弟带了许多财货,虽然大部分被崔六等人扔了,但他们身上定然藏了些的。
他们杀了人又拿了财货,这不就是拦道杀人劫财么!没毛病的!”
伍云鉴嘁了一声 :“我比你懂大周律,不用你说这么多。
我的意思是,你想借着这个理由弄熊及魁没有问题,但想弄倒崔家有些不现实。”
姜远哼道:“我有说凭这个弄倒崔氏么,但不妨碍将那贼首三少爷,贼众崔六等人给缉杀了。
弄不倒崔氏,也让崔氏痛得跳脚。
我不是钦差,我拿不了熊及魁与那三少爷,这不才请你这个师兄出马么,你干不干吧。”
伍云鉴嘿了声:“你说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