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令下达,整个黑北军的先头部队这台生锈的战争机器,瞬间被注入了狂暴的燃料,全速运转起来。
巷战,最残酷的绞肉机,就此展开。
一个黑北军士兵躲在一堵断墙后,笨拙地给步枪换着弹夹,手指冻得像胡萝卜,半天对不准。对面街角闪出一个白熊兵,抬手就是一枪,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去,削掉了一撮头发和半个耳朵。他吓得一哆嗦,手里的弹夹掉进了雪里。他顾不上疼,拔出腰间的刺刀,怪叫着冲了出去。
另一边,一个白熊军老兵用尸体当掩护,冷静地射击。他看到一辆摇摇晃晃的“龙腾二代”碾过废墟开了过来,履带上缠绕的“加固型沥青麻绳”在巨大的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其中一根“啪”地一声崩断,像一条黑色的毒蛇抽在旁边的墙上。
战斗陷入了胶着。王大彪在临时指挥所里急得团团转,看着伤亡报告,眼珠子都快喷出火来。
“这么打下去不行!伤亡太大了!”王大彪一拳砸在地图上,“白熊军缩在乌龟壳里,咱们的炮又打不准,跟他们换命,亏本!”
“彪哥,要不咱们先稳住,等大帅的主力上……”
“等个屁!”王大彪打断了参谋的话,“等主力上来,黄花菜都凉了!给老子挑一个警卫连!再叫上神枪手!老子亲自带队,从旁边这个下水道摸过去!端了他们的指挥部!他娘的,跟俺玩阵地战?老子是干啥出身的!”
“彪哥!这太危险了!”几个参谋齐声劝阻。
“危险个鸟!”王大彪把盒子炮往腰间一插,眼睛一瞪,“在黑风寨的时候,比这险的仗老子打得多了!都给俺守好家,等老子回来喝酒!”
说罢,他不顾众人阻拦,带着一百五十多个精锐,一头钻进了厂区旁边一个黑漆漆的下水道入口。
下水道里臭气熏天,冰冷刺骨。王大彪带着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,不知过了多久,终于从另一个出口爬了出来。这里似乎是厂区的后方,枪声稀疏了很多。
他打了个手势,士兵们立刻散开,警惕地向着一栋看似仓库的建筑摸去。
王大彪一马当先,闪身躲到仓库的一个拐角,探出半个头准备观察。
就在他探出头的一瞬间,拐角的另一边,也同时探出了一个脑袋。
那是一个穿着白熊军军官大衣,同样一脸彪悍,手里同样拎着一把手枪的男人。他的身后,也跟着一小队眼神凌厉的白熊士兵。
四目相对,空气瞬间凝固。
王大彪愣住了。
那个白熊军官也愣住了。
两人心里同时冒出一个念头:他娘的,怎么他也绕到这儿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