衙役前脚刚撤,几个榜奴便冲了过去,此时浆糊尚未粘牢,被两人各执一端揭了下来,用力一分扯成了两段。
他们也顾不得榜单长短,到手之后便胡乱一抓,塞进布囊系在颈下。
四周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,自然是挤上去饱以老拳,到手的两人也不抵抗,抱着脑袋蜷着身子蹲在墙下,打死不退。
“果然……还是不行啊!
远处的张宜正惨然一笑,轻轻地叹息一声,眼睑不堪重负地垂了下来,遮住渐渐地失去了焦距的眼睛。
李步蟾有些木然,只觉得手上一沉,一颗雪白的脑袋无力地垂了下来,张宜正的脸上也没有痛苦,只有空洞,失去了希望的空洞。
“老祖!”
张子云从惊愕中回过神来,嘶声痛哭。
夏汉升与齐德隆面面相觑。
李步蟾中了第二,本来是挺好的事,可以乐呵一番,那边稳中的张宜正却没有上榜,失望之下撒手人寰。
他们与张子云交情不深,但也算朋友,碰到这样的事,也是唏嘘不已。
“子云兄,节哀顺变,张翁鲐背之寿,这是喜丧!”
张子云蹲在地上痛哭,李步蟾劝慰几句,起身对夏齐二人道,“大橘兄,东强兄,你们二位是本地土着,能否请你们帮着安排一下后事?”
那边张子云终于止住了戚容,走了过来,给三位友人长身揖拜,三人赶紧还礼。
“客套话就不说了!”
夏汉升摆摆手,正容道,“我现在回客栈,我那管家夏寿对红白事儿门清,我带他过来办事。”
“东强,那边那茶楼你熟,你去借块门板过来,若是没有门板,借两条春凳也行。”
“步蟾,你陪着子云,东强借到门板,你们就抬着张翁,去汪芝麻巷,我们在那里汇合!”
夏汉升指挥若定,他与齐德隆分头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