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芝麻巷原本叫汪纸马巷,蒙元时一家姓汪的纸马店特别有名,后来长沙白事勾当大多到了那条小巷,后来因为纸马巷不好听,便改成了芝麻巷,取了个芝麻开花节节高的彩头。
夏齐二人一去,张子云又蹲在张宜正的身旁,神情恍惚。
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乡下少年,身处他乡,同时遭受秀才与老祖不翼而飞的双重暴击,换谁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。
李步蟾从怀里掏出钱囊,从中取了一块碎银出来,里面还余了有二十多两。
这次出门,他的盘缠带得宽裕,考前的廪保、考后的报喜、拜师的礼品、取中的应酬,蒋桂枝都给他备齐了。
李步蟾蹲下来,搂着张子云的肩膀,抓过他的手,将钱囊塞到他的手里,“张翁寿尽天年,托体山阿,子云兄,这次我不能与你同行,回程之时再去官山祭拜。”
天气炎热,老人需要赶紧入土为安,今日收敛之后,张子云明日就将雇舟扶棺回乡,李步蟾既然取中秀才,过后还要参加簪花宴,还要办理一些事宜,没个三五天不能完事,肯定无法与张子云同行。
张子云木然接过钱囊,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,反手去抓李步蟾,“步蟾,这不合适……”
李步蟾压住他的手,“子云兄,朋友之间就不说这个了,日后有事说话!”
看张子云还想拒绝,李步蟾抬抬头,“起来吧,东强兄带人过来了!”
***
张宜正撒手而去,在文庙坪上没有荡起一丝涟漪。
这边的动静,除了周边几人有些兔死狐悲的唏嘘,墙前依旧在争得热火朝天。
过了好一阵,见墙角两人实在是打不动,才开始骂骂咧咧地散了。
“九郎第五,十一郎第一,好个善化卢氏!”
“哈哈,刘兄言重,湘玉楼走起!”
“走起走起,逢此美事,当有美酒佐之!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