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宸殿的铜龟漏刚滴完卯时三刻,太子陈睿霆忽然将一卷明黄圣旨拍在丹陛上。
鎏金香炉里的龙涎香被震得簌簌落灰,阶下的苏贺与秦明同时抬头,看见御座上的储君眼中燃着与居延泽战火同源的烈焰。
“传旨!”
内侍尖细的嗓音划破殿内死寂,“镇西侯秦明即刻提调京畿营,羽林卫副总管秦朗节制飞虎营,协同月神教暗堂,肃清五皇子余党!”
秦明按在刀柄上的手青筋暴起,麒麟补子在晨光中泛着冷光:“臣领旨!但求殿下准臣先清侯府门户。”
他想起昨夜秦穆跪在祠堂前,脖颈上还留着玄鸟勒出的血痕——那逆子竟用匈奴密信要挟王氏,只为换三皇子许诺的“镇西军副帅”之位。
秦朗跪在父亲身侧,感觉苏瑾雪递来的密帕在袖中发烫。
帕子上用矾水写着:“玄鸟已劫天牢,三皇子密信藏于苏相府地窖。”他抬头看向御座,发现太子腰间多了枚凤纹玉佩——正是沈如烟昨夜送来的月神教信物。
“准。”
太子起身时,赭黄常服扫过蟠龙御道,“秦朗,你随镇西侯回府,务必查清密信下落。苏相,”
他转向面色凝重的老臣,“烦请暂摄监国印,守好京城。”
侯府的演武场上,秦穆被铁链捆在拴马桩上。
他看着父亲秦明一步步走近,蟒纹靴底碾碎了去年从姑臧移来的沙棘苗。“父亲,孩儿是被三皇子胁迫的!”
他扭动着身躯,铁链撞得桩子嗡嗡作响,“那密信若交给太子,咱们侯府通敌的事……”
“住口!”
秦明的居延泽佩刀出鞘半寸,刀身在晨露中映出秦穆惊恐的脸,“当年居延泽战败,你母亲典卖嫁妆换我性命,那是忠;如今你想用匈奴密信要挟储君,这是奸!”
秦朗解开袖中苏瑾雪给的银月锁,锁芯转动时发出特有的“咔哒”声——这是月神教暗堂开启机关的信号。
演武场的青石忽然裂开,秋菊带着两名暗堂弟子破土而出,手里捧着个檀木匣:“公子,苏相府地窖的密信在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