匣中除了三皇子与五皇子的往来信件,还有份玄鸟亲书的名单,上面赫然列着京中三十余名官员的名字,秦穆的亲信赫然在列。
秦明拿起名单的手剧烈颤抖,佩刀“哐当”落地:“你……你真敢通敌?”
秦穆忽然狂笑起来,铁链挣得火星四溅:“父亲忘了吗?当年若不是母亲用匈奴人的钱买通左贤王,您早成了草原上的枯骨!如今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,有何不妥?”
“住口!”
秦朗猛地抽出佩剑,剑尖抵住秦穆的咽喉,“姑臧城战死的三千袍泽,他们的尸骨还未寒,你竟用匈奴人的钱换荣华?”他想起陈成在城头挥舞的镇北虎布偶,那少年左颊的刀疤在火光中像道燃烧的血痕。
恰在此时,前院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。张龙浑身是血地冲进演武场:“公子!黑鸦卫攻进侯府了!为首的是……是玄鸟!”
秦朗转身望向垂花门,只见玄鸟戴着青铜面具立在月洞门下,手中长鞭卷着枚滴血的玉佩——正是苏瑾雪今早遗落的双鱼佩。“秦朗,”玄鸟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,“交出密信,我便饶了你那病秧子母亲。”
秦明怒吼着拾起佩刀,却被秦穆猛地撞开。
“父亲快走!”
秦穆用铁链缠住玄鸟的长鞭,“孩儿替您挡着!”
他扭头看向秦朗,眼中竟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决绝,“带母亲去姑臧,那里的风沙……能洗净侯府的冤屈……”
玄鸟的鞭梢刺穿秦穆胸膛时,秦朗正拽着秦明退向密道。他看见大哥用尽最后力气扯下玄鸟的面具,露出的竟是张与秋菊有七分相似的脸——左眉尾有道和秋菊的疤痕,只是颜色更深,像道烧红的铁痕。
“他是……秋菊的亲叔叔?”张玲捂着肩胛的箭伤,声音颤抖。
秋菊忽然跪倒在地,从玄鸟手中抢过双鱼佩:“当年父亲将他逐出月神教,他便发下毒誓要毁掉所有姓沈的……”
密道尽头是侯府的马厩,苏瑾雪正牵着三匹快马等候。她看见秦朗怀中的密信匣,忽然从发髻取出支金簪刺入马车底板:“这是苏相给的‘清君侧’兵符,周老将军已在玄武门布防。”
马蹄踏碎侯府的晨光时,秦朗回头望见演武场上的沙棘苗被鲜血浸透,秦穆的尸体像片枯叶般躺在拴马桩下。他握紧苏瑾雪给的兵符,只觉那冰冷的金属上刻着的不是龙纹,而是姑臧城头永不熄灭的烽火。
“去玄武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