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后的姑臧城暮春,沙棘花在烽火台旧址开成一片金红的海。
秦朗翻身下马时,披风上的居延泽佩玉撞响马鞍,惊起檐下新筑巢的沙燕——那是苏瑾雪去年亲手挂上的铜铃,声如碎玉,混着隔壁院落沈如烟调香时传来的龙脑香。
“秦郎又带了京城里的‘麻烦’回来?”
沈如烟倚在月洞门边,银月教的玄色劲装外罩着件苏瑾雪绣的月白披风,袖口露出的刺青在暮色里泛着微光。
她指尖夹着枚燃了半截的信笺,正是今早秦朗从青州快马递来的密报,边角还留着苏瑾雪用朱砂画的半朵残菊——那是当年约定“玄鸟余党肃清”的暗号。
“麻烦?”
秦朗解下腰间血玉,那是平定青州时蛮族首领赠予的和解信物,“不过是苏相托我捎来的新茶,还有……”
他晃了晃手中锦盒,里面躺着三支并蒂金簪,簪头分别雕着梧桐、沙棘与银月纹,“替某位圣女取的月神教新印。”
话音未落,苏瑾雪的笑声从暖阁传来。她正对着铜镜插簪,鬓边那支戈壁玉髓簪旁,新添了秦朗从青州带回的东海珍珠。“沈姑娘的印信该用玄铁铸,偏要学我戴金簪。”
她伸手接过锦盒,指腹蹭过秦朗掌心的刀疤——那是三年前玄武门之变时替他挡箭留下的旧伤。
姑臧侯府的垂花门早已不是当年京城的模样。
苏瑾雪将西跨院改作了香料坊,沈如烟把东厢房辟为暗堂据点,唯有中院的演武场还留着秦朗父亲秦明亲植的沙棘树,树干上刻着的“忠”字被风沙磨得温润,像极了三人案头常放的那块居延泽暖玉。
“太子的密旨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