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据风还在吹,带着烧焦的代码碎屑掠过地面。林清歌站在原地,手指还停在琴键上方,刚才弹出的和弦余音未散。陈薇薇写下的第一个字还没干透,陆深刚接通的信号网正向外扩散微弱脉冲。
她忽然动了。
不是回头,也不是转身,而是右手猛地抬高,掌心朝上,对准空中那枚静静悬浮的金属指虎。
它不知何时出现的,灰黑色表面没有反光,边缘磨损得厉害,像是被人攥了太久。它缓缓旋转着,离地一米,不动声色。
林清歌没喊谁的名字。她知道这是谁留下的最后痕迹。
她记得周砚秋最后一次出现在排练室时,用这枚指虎划破了她的乐谱。那行字歪斜又锋利——“终结即开始”。
现在,这句话悬在她心里。
她屏住呼吸,指尖微微发抖。如果碰错了,系统可能会反扑,整个重建的工作室会瞬间崩塌。但她不能等,也不能退。
她慢慢伸出手,掌心向上,不再犹豫。
指虎落了下来。
接触掌心的瞬间,一股低频震动从金属内部传出,像心跳,又像某种启动信号。她立刻将耳钉取下,贴在指虎侧面的凹槽处。
“滴”的一声轻响。
一道全息影像从指虎顶端投射而出,画面模糊了几秒后稳定下来。是周砚秋的脸,但声音不对。他的嘴在动,可传出来的却是两个重叠的声音——一个是冷硬的男声,另一个才是他自己的。
“清歌。”那个陌生的声音先开口,“这不是结束。”
林清歌睁大眼睛。
“是你父亲留给你的最后一道门。”
影像里的周砚秋闭了下眼,再睁开时眼神变了,像是清醒了一瞬。“我守到这里了。”他说,“接下来,你来关灯。”
画面消失。
指虎表面裂开一条细缝,露出一块微型芯片,泛着淡蓝光。
林清歌低头看着它,喉咙发紧。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周砚秋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了容器,把父亲设下的备用系统藏进了这枚指虎里。他早就计划好了,从第一次教她写歌开始,就在为这一刻铺路。
她把芯片取出来,轻轻放在终端接口上。
屏幕亮起,三道验证锁依次浮现。
第一道是数字密码。她输入自己的生日,通过。
第二道是声纹识别。她念出母亲常哼的那句旋律开头,通过。
第三道界面弹出一行字:“请输入最原始的情感密钥。”
下面没有输入框,只有一个圆形感应区。
林清歌愣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