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动声色地走到人群的内部,仔细听着刘光鸿在讲台上说话,他站在垫高的铁箱子,上面铺着块正方形木板当桌面,堆满了学生们自制的轨道模型。
他边说边演示,用简单两根冰棍棒模拟钢轨移动,中间夹着泡沫块,手一掰,泡沫块被挤得变形:“这就是没算准,我们铁路轨温的下场,你们要知道多少乘客把生命交到你们手中。”
“就是,蝼蚁的命也是命,更何况活生生的人,所以我们要更加细心!”一位平时粗枝大叶的北方汉子说道。
学生们看得直点头,学渣赵磊摸着后脑勺:“难怪上次在工地见师傅们定锁定轨温时,跟打仗似的,原来这么关键,我还以为拿个温度计测一测就行。”
“不是关键,那是要命,用命堆积。”刘光鸿的语气沉了沉。
方杰更是趁机补充,从营地的木箱里翻出张泛黄的报纸:
“去年东北就有个站场,因为锁定轨温算错了,冬天钢轨突然断成三截,导致两车相撞,幸好司机师傅有急智,但还是造成几人离世。”
报纸上现场照片触目惊心,学生们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。
方杰放弃很多工作,耐心听刘光鸿的讲课,看和他讲的不同点,为什么学生接受程度很快。
随着几天听课,他十分惊讶刘光鸿的讲法。
方杰教多年书,习惯从公式推导开始,一板一眼地传输知识,学生们听得昏昏欲睡,而刘光鸿却像说故事似的,先扔个事故案例,再拿上模型,最后才到公式,学生们听得眼睛都不眨。
方工,您看我这几天这么讲行不行?”刘光鸿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。
方杰点头后,突然问:“你是不是给他们开小灶,怎么我听到出了方式差不多,其实讲的还是我那一套?”